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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心之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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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用盡了他全部的力量,發揮出他此生最快的速度,力奧疾若雷電般的往那一個已經消失在他眼中的背影追去。

在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內,力奧已經在那背影還沒鉆進另外一個山坡上林子裏的小徑前,趕到他面前攔住了他的腳步。

由於力奧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到眼前這三個人竟然沒有一個可以看清他到底是怎麽來的,只知道一個魁武的大漢就這麽忽然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嚇得其中兩個人不由發出一聲尖叫聲。

總算當中的一個比較機警,馬上就回過神來,喝聲問道:“站住,你是誰?想要幹什麽?”

但是,對於這一個站在他面前的二十來歲的青年,力奧根本連理都不理,他所有的目光註意力,全都集中在他眼前這一個雙手提著幹柴,穿著一身粗陋麻衣的青年的身上,這一個讓他認為是他們苦尋了兩年不著的頭兒──銀月惡魔,亞芠的青年身上。

但是,怎麽會這樣子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

在心中不住的吶喊著,力奧難掩心中的失望,那股狂喜後的空虛,期望過甚後所產生的難受,幾乎叫力奧痛苦的想要狂叫一番,難過的差點掉下淚來。

“黑發?不是白發?”臉上百味雜陳的力奧,神情變得無比怪異,忍不住喃喃說著,他心中有著無比困惑,無窮的失望,讓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反應才好。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情景,在他印象中的頭兒不該是黑發,而是有著一頭白發才對,他的頭兒也不會無意義地傻笑,更不會見到他還一無反應。而以往雙目中冷厲的眼神到哪去了?創傷的神態什麽時候被一股童真給取代了?

由於力奧臉上的神情太過於覆雜百變,以致於使得眼前的這三個人看得完全呆住了,完全不知道力奧那似哭似笑的神情到底怎麽回事?

終於,在眼前的年輕人的連連喝問之下,力奧才慢慢回過神來了,將目光由這個讓他誤以為是亞芠的青年的身上移了開來,宛如兩只小火炬般的望這其他的兩人。

其他的這兩人,一個是看來約七十多歲的瘦小老者,斑白的灰發,被太陽曬得黝黑的粗老面貌,跟一般老人沒兩樣。另外一個,也就是站在他面前原先在喝問他,但是現在卻被他的目光看得不得不低下頭來,年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有著一張普通的臉,除了有一雙較濃較粗的黑眉之外,並無其他特色,同時,他也是剛剛在林子裏假扮黑衣人的五人之一。

看著那張熟悉無比的臉,力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可沒忘記這張臉的主人所教他的第一件事:不管在任何的情況下,都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那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的方法。

強擠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力奧道:“真是對不起,我沒有惡意的,實在是這位兄弟太像我的一個朋友,以致於讓我失態,嚇到你們了。”

聽到力奧這麽一說,加上他臉上那抹強裝的苦澀笑容,完全表現出他心中的失望,讓那個站在力奧面前的年輕人臉上的緊張神色才稍稍松懈下來,但是依舊不敢大意。“你說約瑟跟你的朋友很像?”指著一旁有著一頭黑發,露著傻笑的青年,青年問道說。

力奧低頭念念約瑟這兩個字幾次之後,才又擡起頭來苦笑道:“是的,除了我的朋友有一頭白發之外,其他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心底暗自奇怪著的力奧可沒放過,當他在說到他的朋友有著一頭白發的時候,站在約瑟身邊的那個老人臉上一閃而過的驚駭神情,以及眼中明顯顯露出來的戒備神情。

發現到這一點之後,力奧原本死了心的期望不由地再度燃起了一個火苗,他立即猜到這其中必定有什麽怪異的地方,不然,這老人也不會有這種的反應。畢竟,力奧雖然懶得動腦筋,但這並不就代表他就是很笨,不然,他也學不會大力神王的神拳了,也沒辦法運用亞芠所教授給他的武學理念去創出一套自己的武技來。所以無論他再怎麽懶得傷腦筋,對於自己心中最尊敬的人,他更全神貫註的去猜這裏頭到底藏有什麽奧妙。尤其是眼前的這一個人,除了神情與發色跟他印象中不一樣之外,他根本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頭兒嘛!

力奧正想再說些什麽話來探探口風時,老人已經拉下臉來,伸手拉住了那個被他認為是亞芠的青年,沈聲道:“既然現在你已經知道你認錯人了,那很抱歉,我們很累了,想要回去休息,請你讓開。”

邊說著,老人拉起了那個身份不明的人,繞過力奧,往林子中的小徑一鉆,消失在林木後,不見了蹤影。

力奧並未阻止老人的行動,一方面是他知道現在眼前的人是不是亞芠還是一個問題,二則,如果那人真的是亞芠的話,那為什麽再見到他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看起來好像並不太正常,而且表情與發色都不太對,除了那個老人那怪異的神態叫他起疑心之外,他也知道他根本不能在這一個老人的口中問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來。何況,現在站在他的面前的還有一個人可以提供他所需要知道的資訊。

拉住了那個被老人的奇異動作給弄得一楞一楞的青年,力奧微笑道:“兄弟,為了表示我嚇到你的歉意,走,我請你喝杯酒,向你道歉一下!”說著不理那青年怪異的神態,拉著青年,望清陽鎮中的街道走去。

而那青年一方面被眼前局勢給弄糊塗了,渾然不知道為什麽會忽然跑出了這麽一個奇怪的怪人來,更不知道為什麽他印象中向來十分和藹的老伯,會忽然地變得這麽不通情理?祇不過是認錯人而已,幹嘛就像是人家犯了滔天大罪一樣,連話都不肯多說半句,連他幫他拿的幹柴也不要了?真是奇怪,而眼前的這一個陌生怪人就更奇怪了,彼此非親非故的,只是一個不小心認錯了人就說要賠罪,要請他喝酒?不過算了,反正有人請喝酒,不喝白不喝。更何況就算現在他不想去,從這怪人拉住他的手上傳來的強勁力量也容不得他說不。

在怪人的帶領之下,終於走進了鎮中最熱鬧的酒館了。

先不說力奧別有用心地請這一個青年喝酒,同時趁機在他的口中獲取了他所要知道的事情。

拉著自己的孫子一路快跑地回到屋子裏的福隆,驚魂未定的將自己跟孫子亞瑟關進了房中,直到確定剛剛在路上遇到的怪人沒有跟來後,他才松了一口氣。摸摸亞瑟那一頭亂七八糟的黑發,看著亞瑟臉上的傻笑,福隆忍不住眼眶一紅,低聲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但是,除了他自己之外,卻也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些什麽。

突然,有人敲門,嚇了福隆一大跳,往門縫裏一瞧,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松下了那顆提到口中的心,福隆認出了現在在敲門的那一個年輕女子正是昨天在鎮長府邸中,問他關於聖狼王的事情的那個女子。

知道她的來歷不小,福隆急忙開門,同時問道:“大人,您來這裏有事嗎?快請進來坐。”

年輕的女子蘇蘭輕笑道:“老人家,您叫我蘇蘭就好了,不用這麽客氣。”邊說,蘇蘭邊在福隆的手勢下,走進了這間簡陋木屋中。

察覺到福隆臉上的怪異神情以及滿身大汗的樣子,蘇蘭忍不住的好奇的問道:“老人家,發生了什麽是嗎?看您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有什麽是我可以效勞的嗎?”

聽到蘇蘭的問話,不善說謊的福隆支支吾吾老半天,這才勉強說道:“沒……沒什麽,只是在回來的路上被一條蛇給嚇到了而已,現在沒事了。”

蘇蘭何嘗看不出來福隆在說謊?不過,既然福隆不想說,她也不好去硬要人家說出來。略為沈思一會,擡頭看向福隆道:“老人家,其實我今天來最主要是想要看看,那個聖狼王到底是如何的替人治病的,您知道聖狼王今天晚上會出現嗎?”

福隆先是一楞,隨即本能的擡頭看向窗外,現在天才剛黑,連月亮都還沒有出來,正是最昏暗的時候。回過頭來看看蘇蘭,沒有把握地說道:“呃,這個我也不知道,聖狼王出現的時間其實並不一定,不過,以往幾乎只要是在圓月的時候,它應該都會出現的。不過,昨天初四晚上,聖狼王並沒有出現,我想大概是因為最近鎮上傳說有人想要來捉它的關系,所以它可能在這幾天中都不會出現……呃……”

說到一半,福隆這才忽然想起來的眼前的這一個女子,不就是最近鎮上鬧得沸騰騰的那群要捉聖狼王當中的其中一個人嗎?頓時叫福隆說不下去了。

聰慧如蘇蘭,又怎會不知道福隆心中的顧忌,但是她也聰明地故作沒有聽清楚的樣子,接口道:“那這麽說,今天晚上聖狼王是不會出現了?”

聽到蘇蘭沒有怪罪的意思,福隆這才松了一口氣,點頭道:“照以前的經驗是這樣沒錯,但是也說不定。就像剛剛我所說的,聖狼王出現的時間實在是很難估算,誰也拿捏不準。”

難掩心中的失望,蘇蘭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看著福隆祖孫倆現在滿身塵土的狼狽樣子,蘇蘭起身道:“老人家,既然這樣,那我不打擾你們了,工作了一天,想必你們已經很累了,請你們先休息好了。”

說著,蘇蘭起身往外走去,而福隆今天也實在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應付她,便也不再挽留,只交代孫子約瑟替他送客,便自己走到屋子後面,做晚飯去了。

傻傻的約瑟照著福隆的話,跟著蘇蘭往屋子外走去,直走到屋外十多公尺處,還是跟在蘇蘭身後不即不離的,完全沒有要回去的意思。蘇蘭忍不住回過頭來看看這一個別人眼中的傻子一眼,實在是不知道他跟著她要做什麽?

其實若有熟識的人在這,就會知道,只要蘇蘭說一句要他回去,他就會回去了,只是蘇蘭並不知道約瑟是別人說一句他動一下的個性,所以只能任由約瑟這樣漫無目的的跟著她。

跟著跟著,蘇蘭忍不住的打量起這一個傻子。前幾次,因為她的註意力一直在那個別人傳說是聖狼使的福隆的身上,因此,這次她才算是第一次正式地看著這一個約瑟。

邊看著約瑟,蘇蘭邊想著她這半個多月來,從鎮裏及鎮長口中獲知關於福隆及約瑟這對祖孫的一切事情。由鎮長口中,蘇蘭知道福隆及約瑟祖孫倆是在快兩年前才搬到這個小鎮上居住的。那祖父福隆跟一般人沒有兩樣,就像是一個自小生長在山裏的樸實老人,頂多他是比較熱心,剛來鎮上就博取了鎮裏的人對他相當的好感,但是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除去因為聖狼王所帶來聖狼使的光環,他跟一般的老人沒有什麽不同。

倒是他這個看來有點智能不足的孫子,比起平凡的祖父來,有更多讓鎮裏人討論的事情。

最大的論點當然是他是一個智能不足的人這件事了。但是,由那些與福隆祖孫較熟的人口中,蘇蘭意外地知道,眼前的這一個看來二十多歲的青年,與其說他的智能不足,還不如說他的心智好像是停留在五六歲的階段,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孩子一般,別人做什麽說什麽,他就學什麽聽什麽,不太像一般人心中那種智能不足的人的樣子。

最叫人稱奇的是有一次,就在他們剛搬來這一個小鎮沒有多久,鎮裏的一群以打獵維生的年輕獵人有一次無聊,趁著福隆不註意的時候,將約瑟給拐帶了出來,將約瑟帶到一座林子裏。他們好玩的教約瑟如何使用獵刀、標槍、弓箭等這類打獵用具,剛開始只是好玩,但是,當其中的一個獵人將一支弓箭射中一只小兔子時,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

一直都不說話,而讓人以為他是啞巴的約瑟忽然出聲問旁邊的一個獵人,說用弓箭是不是就是要打兔子?而那年輕的獵人一方面驚奇於約瑟這一個傻子竟然會說話,一方面也好玩的模棱兩可的說,其實也不一定,只要是林子裏會動的動物都可以射。

接下來,所有原本抱著嘻笑心態的獵人們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因為,約瑟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來的本事實在是過於驚人。短短一個小時內,在這座不算小的林子裏,所有會動的生物,除了他們這一群人之外,還有那些躲在樹洞裏、地底下的生物之外,所有的動物,竟然沒有一只可以躲過約瑟手中的弓箭。

天上飛的小鳥,地上爬的走獸,水裏游的魚,沒有一只可以躲過約瑟手中那一把普通獵弓所射出來的銳利長箭。甚至,所有人還發現到,當帶來的長箭用完了,約瑟竟然隨手撿起了地上的樹枝,架在弓上就射了出去。

無論是撿起來的樹枝長得怎麽彎曲畸形,用著手中那把普通的獵弓,約瑟都有辦法將它射出,而且正中目標。直到一個小時後福隆尋來,將約瑟帶走,林子裏已經沒有任何超過手掌大的動物還活著了。最後這些獵人將那些被約瑟射死的獵物收集起來,這群獵人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在這座他們常來的林子裏,沒錯,是沒有什麽兇猛的生物,但是像野生的狐貍、狗之類,可以算的上是中大型的生物,在約瑟的弓箭下,與那些蛇、兔、雞之類的小型生物一般,全都一箭斃命,無論約瑟射出了是銳利的長箭,還是那些奇形怪狀粗細不一的樹枝都一樣。

最可怕的是,所有被約瑟射中的部位,完全與剛剛那個在約瑟面前示範射殺一只兔子的那個年輕獵人射在兔子身上的傷口一模一樣,全都是一箭穿心,沒有任何例外。

最後,總合起所有死在約瑟弓箭下的各種獵物,竟然多達兩千多只,這還不包括那些沒有找到的。也就是說,約瑟在一個小時中連續地拉了兩千多下的弓。

曾有人試過,與約瑟拉同樣的一張弓,但是一個小時下來,光是拉空弦,最多也只不過是拉八百多下,那更別說要像約瑟那樣還要在林子裏穿梭找尋獵物,架箭瞄準獵物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約瑟所獵來的獵物卻是擺在眾人的面前,由不得眾人不相信。

事情傳開之後,曾引得福隆這老好人大發脾氣,認為鎮民不該拿他的孫子開玩笑。但是更多的是,沒有鎮民敢再輕視這一個傻子,也沒有人敢再開他玩笑捉弄他,深怕萬一捉弄不成,反而讓約瑟這傻子給學起來,認為這樣做是對的話,反過來用在每個人身上,那按照約瑟那傻樣子,肯定是會玩死人的。

其他還有許多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在這一個傻子身上。像是大冷天下雪的天氣,約瑟身上永遠是一件單薄的粗麻衣,也沒有見到他生過病,千斤的巨石在他手中跟顆小石頭沒兩樣,任由他耍著玩,驚人的運動能力,或者是嚇死人的敏銳感覺,無論多遠的地方,多小的聲音,他都可以聽的到看的到。

要不是福隆信誓旦旦的說約瑟是他孫子,還有這兩年來約瑟就是這一副傻子樣子的話,鎮民都會以為約瑟搞不好是神仙下凡的,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

想起了鎮裏這眾多關於約瑟的傳聞,蘇蘭不由地頭一次對這個傻子產生了興趣。停了下來,饒有興致地轉身望著隨著她停下來而跟著也停下來,現正站在她的身後兩步之遙的約瑟。心裏幾乎興起了一股沖動,她想撥開那遮住了他大半臉的亂發,看看約瑟這一個鎮民口中傳言的怪異傻子到底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就在蘇蘭她這麽想的時候,忽然一陣晚風由蘇蘭的背後吹來,正好吹拂著約瑟的正面,柔柔涼涼的晚風就這麽剛好地,將約瑟臉上的亂發往後吹散開了。

亂發一散,約瑟的臉正好面對了蘇蘭。砰砰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驀然加快了好幾倍,雖然只有那麽短短兩三秒,但是,蘇蘭卻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不爭氣地跳動著,為了眼前這一個人人口中的傻子而激烈跳動著。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男人竟然可以長得這麽好看?

一張有棱有角的俊秀面貌,五官搭配得無比的恰當,充分將一個男人所該有的特色完全表現出來,但是卻又不至於會因此而顯得過於陽剛。

一雙宛如深潭的黑色眼眸中,完全沒有沾染一絲人間的雜氣,是最純粹的存在,像兩顆最美麗的寶石般,讓他整個人變得無比盎然。

一頭亂發,不但未曾掩蓋住他的秀逸,而且更因為這一頭亂發,讓他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滄桑感覺。真是無比的奇特!有著一雙最純粹,比初生的嬰兒還要讓人感到純粹,不帶任何色彩的黑色眼眸的人,竟然會給人一種只有經歷過無數悲苦磨難後,才有的那種的悲愴色彩?

兩種截然不同的姿態,在他的身上奇妙地融合著,形成了一種叫人無法形容,但是卻致命的吸引力。倒退了好幾步,蘇蘭只覺得臉上無法控制地燒了起來。

透過那已經恢覆原狀的遮臉亂發,蘇蘭癡癡地望著約瑟那隱藏在亂發下的面部輪廓,一個不留神,腳後跟踢到了一塊石頭,“哎呀!”的一聲,失去了重心平衡,整個人往後一倒。

還搞不清楚什麽情況時,蘇蘭就發現到自己忽然躺在一個人的懷裏,頭上傳來的一個聲音問道:“你……沒事吧!”

擡頭一看,不知道何時,她竟然已經離開了她剛剛所站的位置,變成了被人抱在懷裏。感覺著被人抱在懷裏那種溫暖的感受,蘇蘭不由地擡起頭來看著那個抱著自己的人。但是一擡起頭來,蘇蘭立即感到後悔了,她不應該這麽擡起頭來的。

因為,當她這麽一擡頭,映入她眼中的就是那雙純潔得好像再也容納不下任何人間煙火,完全不帶一點雜質的美麗黑瞳!霎時,蘇蘭再也看不見任何其他東西,眼前,就只有那雙好似無比清澈,完全無任何一絲遮掩,一望即可見底的瞳眸,又似一雙無法看清到底有多深的黑潭般的眸子。

瞬時間,蘇蘭知道了一件事:她的心,已經遺留在這一雙黑潭中,再也拿不回來了!

就在蘇蘭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遺落在那雙黑潭裏的同時,在斯達帝國西南方,介於東韃侖山與奇華森林的中間地帶,斯達帝國與前奇蘭摟聯盟,現在的合盟國的國境交界處,有一處不知道已經存在了幾千年,大得不可思議的沼澤地──當地人稱之為魔沼的沼澤林地。它是如此地森幽龐大,有進無出,就算在當地居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最老的人,也不敢進去這片恐怖的沼澤地。

在這一個沼澤地的中央有一個約一公裏大小的幹燥地塊,這個地方除了長有了不少奇怪植物及一些怪異動物外,千百年來從未有人踏足過。但是不知從幾年前起,這個人跡難尋的地方忽然搬來了一個中年婦人,就在這一個恐怖的地方定居下來。

而在當時,跟在中年婦人身邊的還有一個長相秀麗的美麗少女,少女曾經離開過這個地方好幾年,但是在兩年前,這個少女又再度的回到這個地方。

在這塊幹燥地的東邊一角,有著一個深入地面的深洞。此時,天才剛黑沒多久,居住在這塊幹燥地上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的中年婦人忽然出現在這塊深洞外。

中年婦人伸手往那塊完全蓋住深洞出口的萬斤巨巖一揮,一道黃光閃過,巨巖應光飛到一邊,中年婦人輕嘆一聲,慢慢地走進了那個不知道有多深的深洞中。

不久,來到深洞最深處的一處寬廣的方形石室中,中年婦人輕喚一聲:“孩子,百日之期已到,你還好吧!”

隨著中年婦人的話聲一落,在方形石室的中央處忽然閃耀出一點青藍色光芒,光芒慢慢加大,一個顯得有點消瘦的清麗倩影出現在青藍光芒中,一朵朵的青藍光芒像是一團神聖的光暈,將少女的美麗風情完全籠罩在其中。

中年婦人一時之間不由地看呆了,直到女子輕聲的喚道:“師傅,百日之期這麽快就到了嗎?”

聽到女子的呼喚,中年婦人臉上浮出了一抹慈祥笑容,微笑道:“早已到了,師傅沒想到在這百日中,你真的做到了只依靠清水渡日,藉由這樣嚴酷的試練,將你自己的精神逼到最極限而激發出你的潛力,更想不到你出關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說這麽快?果然是後浪推前浪!孩子,你現在就能夠通過這百日苦修的最後關卡。想當初,師傅一直到四十歲才敢嘗試,現在,你卻在二十歲不到就已經通過了這一道關卡,恐怕現在你的修為已經跟師傅我差不多了吧!師傅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教你了,現在,你就是我們六靈門的唯一傳人了。”

清麗女子顯然沒想到中年婦人會這麽說,驚喜道:“師傅,您的意思是?”

中年婦人慈祥的笑道:“傻孩子,師傅是說你已經出師了,可以去找你念念不忘的義兄了!”

女子驚喜的叫道:“師傅,真是謝謝您!”

“傻孩子,師傅才要謝謝你的那個義兄呢!兩年前,當你忽然跑回來,說要學會本門所有的魔法時,師傅不知道有多高興!當初,師傅要傳你魔法,你死也不肯,逼你練,你還受不了的自己跑了出去。沒想到,這一回來,簡直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拼面練習密法,在這一年之內就不可思議地突破了太古魔導法的使用限制,能夠自由使用太古魔導法。現在竟然又在不到二十歲之齡就完成了百日苦修,完全超出了師父的期望,而且也完全打破了我們六靈門歷代以來先祖的成就,將魔法修練到不可思議的地步!甚至連以前師父幫你施加的封印,你都能夠憑著自身的力量將它打破,化阻力為助力,師傅真的替你感到高興呀!”

“好了,你先跟我回家休息一下,然後你再出發吧!”說著,中年婦人慈愛的扶起了那年輕女子,慢慢的往深洞外走出,女子一邊讓自己的師傅扶著她,一邊,她則嘴中念念有詞的,說的盡是同一個稱呼:“大哥,我來找你了!現在,我已經有能力可以幫你了,你要等我!”

於是,那個被後世尊稱為魔法之聖女神,現在還是一個年輕少女的女子,在第二天便迫不即待的離開了這一個在別人眼中認為可怕,但卻是她的家的沼澤,踏上了她的尋兄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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